眼镜生产线(家庭式眼镜生产设备)

来源:配镜咨询网 时间:2023-10-18 14:03:06 责编:配镜顾问 人气:

一副运动眼镜背后的中国制造

这两个月国产运动品牌博铌斯的创始人汤聪慧有点烦。原因是公司从全球最大眼镜制造商依视路陆逊梯卡预定的一批变色镜片受疫情影响还没到货。“国内的变色镜片不是没有,但变色幅度小,比如从1到2,但依视路帮我们写的这个配方,镜片变色的跨度可以从0到3。这种级别的变色镜片国内还做不了。”汤聪慧说。

眼镜生产线(家庭式眼镜生产设备)

这个在外行看来微不足道的差值,正是中国运动眼镜制造行业与国际领先品牌之间的差距,核心材料技术及高端制造能力的缺失是整个行业需要补足的方向。但过去40年间,中国制造的发展之路,也给了一群创业者最可靠的希望,他们想在运动眼镜这个慢热行业做出自己的品牌。

虚火和洗牌

上世纪末,一批国外眼镜品牌开始把供应链转移到国内,其中就包括欧克利和RPj这些运动眼镜品牌,中国的运动眼镜产业在代工的过程中逐渐生长出了供应链和产能。

而接下来几年,户外运动在中国开始起势,在新世纪前十年,跑步和骑行运动迎来井喷,也带动了运动眼镜市场。运动眼镜品牌拓步/CROSSWAY的产品经理耿志斌告诉懒熊体育,这个时期,中国运动眼镜的年消费量从20-30万副,一跃突破了百万副。

但消费量翻番的时候,这波发展的质量却没有跟上,由于当时骑行和跑步刚刚兴起,市场以低端消费为主,甚至很多人的眼镜是赠品。一方面是突然涌现的巨大需求,另一方面是不懂行和要求不高的用户,运动眼镜行业开始迅速山寨化,最后陷入了价格战。“当时做手套的也来做眼镜,做衣服的人也做眼镜,就是大家都做眼镜。反正只要搞个工厂,打个,我就能卖,也没什么品质的要求,怎么都能卖出去,我们的出厂价一开始是将近200块一副,但后来大家都在打价格战,最后打到一副眼镜只有20块。”耿志斌回忆道。

但虚火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户外运动退烧,2016年前后运动眼镜泡沫也迅速破裂。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数据,中国运动眼镜行业销售收入增速从2014年的32.39%降至2016年的10.42%。需求的萎缩让行业经历了一轮洗牌。

总体看,目前我国运动眼镜行业仍由欧克利等国外品牌主导,国产品牌方面,相关供应链主要集中在厦门、东莞和浙江的温州等地。行业虽然诞生了拓步、博铌斯等具有代表性的第二梯队国产品牌,但行业总体看小而散,杂牌和山寨产品占领了大量的初级需求,新入局的企业并不多。一位业内人士向懒熊体育透露:“国内真正在用心按做品牌的思路在做产品的运动眼镜品牌也就不到十家,虽然运动眼镜市场整体的出货量不少,但基本都是单价在几十块到百元左右的厂货和仿货。”可以说这些年中国运动眼镜的发展不温不火,甚至有些不景气。

虽然已经涌现出了拓步和博铌斯等有诚意的品牌,但中国运动眼镜的整体发展水平还不够。

一把叫欧克利的尺子

从国际上看,运动眼镜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产业,根据调查机构GViwRh的一份报告显示,2020年全球运动眼镜(包括滑雪镜、户外旅行用眼镜和水上运动眼镜)的市场规模为91.5亿美元(约合585亿人民币),并预测2025年全球市场的销售额会达到114.1亿美元(约合730亿人民币)。

全球运动眼镜行业在发展中诞生出了头部品牌。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Ok(欧克利)。1975年,一个叫詹姆斯·詹纳德的美国年轻人厌倦了南加州大学的生活中途辍学,热爱摩托车与户外运动的他从车库开始创业,最早主要生产摩托车防滑把手。80年代初,Ok开始推出骑行护目镜和雪镜,运动眼镜也逐渐成了欧克利的主业。1995年公司就已经上市,2007年欧克利被眼镜业巨头陆逊梯卡集团收购,收购价达到了21亿美元。欧克利现在坐拥900多项专利,覆盖了滑雪、登山、骑行、沙滩排球等大多数运动项目,公司目前在全球有388家门店,年营收估计在12-15亿美元之间。

产品力成就了强大的品牌力,品牌力才是欧克利最值钱的资产,NBA的乔丹和罗德曼,演艺明星罗伯特·德尼罗、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麦当娜等都是Ok产品的忠实用户,欧克利成了酷和潮的代名词。成了运动眼镜品类的“苹果”。要标示中国运动眼镜行业的发展程度,欧克利是一把可比照的尺子。

2018年陆逊梯卡宣布和依视路合并,很多熟悉的眼镜品牌和连锁经销商都被这家巨头买下。

国产品牌的差距

运动眼镜的新品开发分为材料研发,设计,开模打样和生产等几个主要环节。虽然和芯片、精密机床这些国之重器比,作为个人消费品的运动眼镜本身技术密度并不高。但相比于光学眼镜和普通太阳镜,运动眼镜则是有着制造技术的绝对门槛,中国品牌在研发这一关键环节中仍有一些关键节点还差了“一点儿”。比如材料的制造。

眼下,制造镜架的高分子材料90%左右来自法国阿科玛公司和瑞士EMS公司(EMS公司的EMS-TR90材料是高端运动眼镜的主流镜架材料)。购买通用材料进行再加工,组装成一副品质过关的运动眼镜对代工多年的中国工厂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以欧克利为例,目前产品设计仍然在美国完成,在中国东莞的代工厂的主要角色是执行部门和打样部门,用发来的设计图打样,开模具试模。

镜片材料也是国产运动眼镜的瓶颈,材料制造能力的缺乏不完全是运动眼镜行业自己的原因,而是和上游材料科学的研发能力有关。最典型的就是困扰汤聪慧的变色镜片。

业内人士表示眼镜变色速度快不快,变色幅度大不大,用户一下就能看出来,像依视路这种变色幅度和质量,不但国内,在全世界范围做到的也少。这背后的是材料科学的范畴,并不是一个眼镜工厂能解决的。

耿志斌则提到了欧克利著名PRIZM技术。耿志斌和他的团队了解到这个技术是通过在镜片基材里加一种色粉实现的,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粉末恰恰技术壁垒的所在。“我们想色粉能有多贵,但是发现第一你买不到,因为人家有专利,没有人敢去抄它的专利,所以很少有厂商做,第二也买不起,我们后来打听到这种色粉是1000美元1克。”

同样的,镜架设计也是国产眼镜目前的短板之一。设计并不是外观设计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人体工学设计,要让镜片贴合面部,佩戴舒服并不简单。眼镜不是平面和规则物体,即使仿造,也无法完全复刻,角度差一点都会形似神不似。

目前中国运动眼镜缺乏设计研发人才,很多工厂只能使用国外的模具进行生产,根据外国人面部参数设计的眼镜中国人用起来体验并不好。“中国人脸宽,颧骨比较凸,鼻梁也比较矮,所以比较胖的人会感觉镜腿夹头,鼻梁和鼻托之间是空的,颧骨也被卡的很难受,所以很多人跑着跑着只能把眼镜夹在头上。”汤聪慧说。

技术上不够拔尖只是表象,中国品牌距离大牌更深层次的差距在软实力上。

首先是行业的整体氛围。国内做运动眼镜的人多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看到行业赚钱了,就找工厂代工,这类投机者对眼镜行业并不了解。另一批人是做光学眼镜起家,虽然对眼镜的生产熟门熟路,但不懂运动眼镜这个细分品类,不懂各种运动场景下的细分需求。而欧克利等一些大牌的创始人很多都是运动爱好者,产品因此往往能切中运动人群的痛点。

法国品牌B就是职业选手的需求来开发产品,连产品测试都是由运动员完成。

还有一个隐性的差距是影响供应链生态的能力。以镜架材料开发为例,现在经常用作高端镜架的材料是瑞士EMS-GRIVORY公司研发的EMS-TR90记忆性高分子材料,大部分眼镜厂商选择购买成品EMS-TR90,但欧克利会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二次研发,改变TR90的硬度等指标。上游供应商还会调拨团队和欧克利共同研发专供原料,这种源头上的开发能力,才是欧克利的底层竞争力。

欧克利有这种控制力,是因为其巨大的采购量。欧克利能迅速做大源于背靠巨大的国内市场,即使现在其最大的市场仍然是美国。做大之后欧克利又能在设备,研发上进行大量投入。欧克利目前的研发团队就达到百人规模,能支撑一项技术试错、不断打磨的时间和资金成本,在投入和产出之间形成了正向循环。

欧克利的软实力还包括其大量的专利,虽然在国内,侵权的问题还不突出,但未来中国运动眼镜出海时将面临专利制约。

“吃不饱”和“营养不良”

相比美国,中国运动眼镜的基本盘还很小。其中的原因,从宏观上看,是户外人口的比例还很低,而且非专业的运动人口对眼部防护的意识还不强,相比跑鞋、衣服甚至手表运动眼镜的需求优先级都相对靠后。

另外,在中国运动眼镜的使用场景比较狭窄,多是资深户外玩家圈子的刚需消费,来自泛运动场景的需求还不多。而在欧洲,偏运动型眼镜的消费量并不比传统太阳镜小,因为欧洲人把很多时间花在了户外的休闲娱乐、聚会等场景,人们在这些户外场景也会选择偏运动型的眼镜。

这些因素造成国产品牌在营收规模上的吃不饱,“按我的估计,中国大陆地区所有运动眼镜,不管是大牌还是仿货,全部销售量加起来我认为一年不超过100万副,一年的销售额加起来都没有欧克利在中国卖的多。”耿志斌称。欧克利每年在日本的销售额在1.3-1.4亿美元之间,但是在中国只有1000万美元左右。

吃不饱限制了国产品牌在各个环节上投入的营养不良。以生产端为例,运动眼镜需要基础镜片上加一层镀膜,镀膜是把配方药水在高温高压环境下进行真空电镀得到的,这个环节技术含量高,属于刀锋竞争力。欧克利目前采用的多是全面镀膜工艺,也就是镀膜药剂喷洒下来时,承载镜片的机器会同时运动,让镜片着色更均匀,但这种工艺配套的设备过于昂贵。国内一些国内厂商的出货量不足以支撑设备成本,因此只能使用固定的机器,因此镀膜的效果常常不均匀。汤聪慧表示博铌斯一年的出货量在5万副左右,和国际大牌比还是正在成长的小品牌。但公司还是采购了可移动的镀膜机器,因此在成本上就很吃亏。博铌斯根据类似的还有开模环节,如果出货量小,很难分摊开模成本。

吃不饱也限制了品牌力的打造,国内品牌只能优先把资金投入到设备和研发上,营销现阶段只能先放一放。而品牌力不足导致有眼部防护意识的专业玩家更认欧克利这种国外品牌,国产产品也很难卖出价钱。这就导致一些不愿意做山寨货,因为对产品有要求,定价相对山寨品价格更贵的国产运动眼镜品牌“两头不靠岸”。家庭式小作坊生产出来的百十来块钱的产品,卖出四五倍的利润都有可能,但是正规工厂,流程和工艺非常复杂,成本上比较吃亏。

有希望,但还要熬

虽然中国运动眼镜面临很多问题,但过去二十年户外运动市场的稳步成长所积累的用户基础,加上疫情后户外运动休闲消费市场的爆发,还是给这个行业未来构建了一个坚实的发展基础。

汤聪慧表示在疫情后,从去年夏天到白银事件之前,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运动眼镜的需求有所上升,在今年6月份之前,公司的很多产品都卖断货了。他认为随着白银事件影响慢慢减退,整个户外市场的整体趋势会向好。

户外运动市场渗透率提高的大趋势不会变,近两年户外市场还不时涌现出局部热点,滑雪、冲浪甚至更新潮的桨板运动的爆发就是例子,相关的装备需求量自然水涨船高。另外钓鱼和露营等泛运动场景的火热也拓宽了运动眼镜的使用场景,为市场带来了增量,如果有品牌能通吃这些垂直运动需求,收益将相当可观。中国的大户外仍然处于早期,还有潜力可挖,运动眼镜行业还有增长空间。

机会总青睐有准备的人,中国运动眼镜行业要想抓住未来的机遇,就要提前做好技术、品牌的积累。芯片产业研发难,投资收益慢,因此曾经不受资本待见,但近两年中美贸易战这只“黑天鹅”让芯片行业突然成了风口,不过等到机会到来的时候再用钱砸,也很难入局,受益的反而是在行业平台期做好技术储备的公司。

但在熬出头之前,中国运动眼镜行业仍然要克服行业自身的短板,目前可依仗的也只有自己。

虽然在很多人的认知中,眼镜是个暴利的行业,但其实并非如此,以运动眼镜为例,耿志斌表示很多人只是看到了材料的成本,而忽略了前期的隐性成本:“你可能开发了100款,真正好卖的只有5款,其余95款的模具费谁来算?再比如生产了一万副眼镜,只卖出去的100副,剩下的躺在仓库里,过几年就变成废品了。更不要说眼镜还是个低频消费品。”

业内人士表示眼镜这个行业还很传统,对外行来说并不透明,而且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人工占比很高,目前踏实做产品的国内品牌利润并不高。

行业传统、封闭,市场体量小,人工需求较多,利润现阶段也相当有限,因此不管是国内还是从国际,运动眼镜赛道对外部资本的吸引力都相对有限,相关的投融资很少,更多的是行业内部的兼并和收购。虽然行业巨头一直在布局中国市场,但规模有限,研发、品牌和渠道都尚不过硬的中国运动眼镜品牌对收购方的吸引力也有限。有一个可以参照的对比案例,2013年依视路收购了手握暴龙眼镜的厦门雅瑞光学。当时沉淀已久的雅瑞光学拥有约30000个销售网点。对比之下,中国运动眼镜还需要在规模上提升。

运动眼镜在很多运动中并不是刚需用品,因此在中国要出现一个或者几个欧克利,说到底还是要依赖庞大的基础运动人群,在基础运动人群中涌现的专业用户越多,中国运动眼镜行业才能把量做起来。

虽然业内人士向懒熊体育表示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坚持做品牌有些孤独,但品牌消费的趋势不可阻挡,市场也将更垂直,更细分。“我认为市场小从另一个角度看说明潜力大。只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是长江断流是不可能的。”耿志斌说。

延展阅读:

GM眼镜60元,卡地亚手镯80元?地下“作坊”产的

2019年4月下旬,龙岗公安分局辅城派出所接报称有人在龙岗区横岗街道一工厂生产销售假冒GENTLEMONSTER的眼镜,涉案金额数量巨大。接报后,龙岗警方立即跟进调查,经侦查,发现该工厂除了生产假冒眼镜外,还有两个用于储存半成品的仓库窝点。5月7日下午5时许,专案组20名警力兵分三路,在横岗街道一工厂一楼抓获涉嫌假冒注册商标案的老板林某及5名员工,现场缴获假冒GM眼镜成品200副,半成品900副,在两个仓库窝点抓获涉嫌销售假冒注册商标商品的嫌疑人2名,现场缴获假冒GM眼镜800多副,另外在林某住处附近缴获涉案眼镜370副,总涉案金额达300多万元人民币。

假冒卡地亚戒指

2019年4月27日下午4时许,龙岗公安分局李朗派出所办案队在布吉街道某工业园厂房内,查获两个生产假冒知名珠宝首饰的窝点,现场抓获老板陈某匡等14名嫌疑人,同时查获大量假冒卡地亚、梵克雅宝等品牌的珠宝首饰。经连夜审讯,查明嫌疑人陈某匡及其他4人分别在该处5楼、6楼租赁民房,在网络上购买首饰配件及机器设备,各自生产假冒注册商标的卡地亚、梵克雅宝等首饰,5人利用微信等网络通信工具接单、生产、销售,互不干涉,各自为政。经初步估算,龙岗警方在两个窝点5个地下“家庭式作坊”内扣押的涉案物品价值830多万元。

目前,该案7名嫌疑人以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被龙岗警方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广州日报全媒体文字记者:崔宁宁通讯员:周锋

广州日报全媒体图片记者:崔宁宁

广州日报全媒体编辑:童丹

不办婚礼不买房,高收入情侣在破屋租住3年,小家越住越幸福

Dik和Chi是一对恋爱7年的情侣,

Dik是广告公司职员,Chi是空姐,

他们现在租下的家,

在香港“贫民窟”深水埗一栋破楼里,

65㎡,位于7楼,没有电梯。

他们为了攒钱结婚,

周一到周五全职上班,

周末在家开复古二手店,

一个房间卧室,另一个房间卖衣服,

平时就好像住在一个店铺里,

就这样生活了3年。

他们无所谓隐私:

“肯爬7层楼上门拜访,

都是有诚意的客人。“

Chi已经接受Dik的求婚:

“年轻人结婚是否一定要买房,

人生一定要这样?

我们可能问自己更多一点。”

撰文王微辣

在香港,有3种类型的住宅:

公屋,类似廉租房,人均居住面积不足10㎡;

居屋,类似福利房,政府低价卖给市民;

私楼,类似商品房,60㎡以上就算豪宅。

只有不到9%的家庭,才能买下“豪宅”,大多数人处于蜗居状态。

深水埗,是香港出了名的贫民窟。找到一栋不知名的破旧唐楼,再气喘吁吁地爬上7层楼梯,就来到了这家名叫“Sff”的复古二手店。

这里也是情侣Dik和Chi的家。他们今年30岁,从大学时代恋爱至今,已有7年。“Sff”的意思是太阳花,Dik解释,“刚刚拍拖的时候,我经常买太阳花,用画纸包住,经常这么送给她。”小店因此得名。

60平米的家里摆满各种二手旧物。两室一厅,一个房间卖古着,另一个是卧室,必要时也可以作试衣间。这里只在周末限定开放。

小家越住越幸福

3年前,Dik花了3个月找到这个位于深水埗“唐七楼”的小公寓,搬进来住,并改造成复古二手店。

“很搞笑的,我们那时候和地产说,想找一些旧的单位,他们不相信,因为很多人都想找新一点的房子。他们觉得我们在开玩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用来拍戏。”

因为卖旧物,所以他们想到了香港的旧式唐楼。房子的装修、业主的家具都很怀旧,地板是一格一格的马赛克,有老香港的味道。

香港低楼层的唐楼单位,几乎都已经分割成劏房(即房中房,可租给好几个住户),要找到60平米的完整空间,必须往高楼层走。

“如果真的在低楼层,这么大的面积,反而租金贵一倍都说不定。”

这里既是家,又是店。家里的二手旧物,大多是空姐Chi外出公干时从世界各地的集市、小店淘来的,挑选的标准只有“我喜欢”。

一进入门口,就看到小桌子上摆满小物件,有钱包、手表、小杯小碟、邮票。通向厨房和卫生间的走廊,也放满复古旧物。

客厅是小情侣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陈列了一些复古的女装和包,由老板娘分管。

两间卧室,左边放满老板自己的二手男装,右边是卧室,也是开放给客人的试衣间。

对于家里没有隐私,小情侣觉得无所谓。客人来了,就像在家里招呼朋友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拿出来分享。

“反而他们一进来会有一点不自在,好像进入别人家里。慢慢看到我们的装修,回忆起他们小时候住过的唐楼;看到我们收藏的东西,想到以前爸妈也有;再看到我们家书柜里的书和电影,了解了我们的兴趣,就开始很放松地聊天。”

客人少则一两个,多则一天20个,总之肯爬7层楼上门拜访,小情侣都热情招待。“就算没有人来也是在家里,不用太担心生意。”

喜欢复古,是因为穷

因为Chi常常外出,出差、淘货,一个月才回香港两三次,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Dik在家看店。他还在Sff的Fk专页发布各种二手物件的照片,配以一些或暖心、或黑色幽默的段子:

“每次急着出门,匆忙中总有些东西会躲起来,怎样都找不到,好像钥匙、发夹、电话,和喜欢我的人。”

“读了这么多年书,有些道理还是知道的,例如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有钱人。”

“特别怕热,可能是因为出自寒门。”

说起为什么喜欢复古物件,Dik说,以前读书时很穷,没有钱,只买得起二手的东西,于是经常去二手店淘5元、10元的二手衣服。

Chi大学时读电影专业,经常去香港某家有特色的二手店找戏服。“有时候我逛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在那里。”

两人因为对古着的共同兴趣结缘。刚谈恋爱时,他们经常在二手店流连得很晚,逛到凌晨1、2点,很多店铺关门了,还不想回家。

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又没有钱,他们就开始卖。一开始在网上卖一两个包,后来又到香港的市集去摆摊,慢慢就发展到家庭式经营的小店。

Chi从世界各地淘不同的复古物件回家:在日本挑选适合亚洲人身型的古着,在欧洲的周末集市买一些杯碟之类的生活用品。她在旅途中不停用手机拍照,发给Dik询问他的意见。

“有一次在阿姆斯特丹,逛到一家二手军用店铺,他很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拼命拍照。最后他居然叫我背一个陆军的铁背包回来,我就背着走了整天,又继续买满整个背包,好像体验以前军人的生活一样。”

虽然是旧货,其中还是有许多件Dik和Chi舍不得卖的宝贝。

Dik有一件T恤,是木村拓哉在电视剧《悠长假期》里的同款。“有一段时间,我们两位都没有工作,又很穷,单靠着Sff时不时摆一下摊赚钱度日,那就好像我们的一个悠长假期,就什么都不要理,当是神给你的一段日子。”

Dik当时在网上看到这件衣服,立刻就买了下来,收到才发现很小,只有像木村这么瘦才穿得下,就作为一个青春的纪念。

Chi曾经在一个二手空罐铺为Dik挑选过一件生日礼物。这个玻璃罐里面有一个眼镜,喝完里面灌的酒才能发现。她觉得Dik是个书生的样子,就送这件礼物给他,鼓励他继续写字。

Dik却说:“收到的时候是一支酒,她说你喝吧,喝了就发现有东西在里面。没想到今年我才喝完它,才看到眼镜,是一个酝酿了三年的过程。”

还有一对陌生的老夫妇,因为搬家后很多东西没地方放,就通过网络联系Dik和Chi,想送一些闲置二手旧物给他们。

“去了他们家里才发现,婆婆是神级的收藏家。她和先生年轻时也开复古店,不断说以前的故事给我们听,说我们像他们小时候的样子,最后还送给我们一些棋盘、维多利亚风格的餐具。完全陌生的人,因为旧物分享自己的故事、打开自己的心,我们都觉得很感动。”

感谢你赞助我们结婚

Dik和Chi小时候都在公屋出生长大,Chi直到上大学才知道,原来还有人住豪宅。

“香港很多人都会觉得,公屋是社会地位比较低的地方,用很便宜的租金住在里面,我们就从这样的背景下出来。”

住在公屋,邻里关系却更紧密,朋友、同学如果是邻居,也像是家人。

Chi回忆:“旧年代的公屋里,有很多邻居师奶卖糖水、补衣服,用自己的兴趣去帮补一些家计,可能都启发了我们Sff现在一个家庭式经营的样子。每个人如果拿自己的兴趣或专长跟大家分享,这个世界就大了很多。”

Dik卖的男装,也都是自己的衣服。对他来说,周一到周五上班,有很多工作压力;周末在家看店,和客人聊天,反而是一个舒缓。

“我们有想着结婚,我已经求婚了。很多客人来了说,你竟然舍得卖这些衣服,我就说,我想存钱结婚,将来跟她的日子好一点。“

虽然已经在筹备结婚,但Dik和Chi不准备大办婚宴,也没想买房。

Chi说:“如果你要按照社会的模式,很i地这么结婚,20万、30万就为一晚婚礼,就看你个人觉得值不值。”

香港楼市让年轻人不得不当租房一族。今年4月,房东就要收回Dik和Chi的房子,改成劏房,如果找不到更合适的空间,Sff实体店也考虑结业。

“我们年轻人的空间已经没有了。在香港这个社会,不是我们选择不买房,是我们不能够买房。我们两个都不是家里人可以帮忙的,如果靠自己,就再需要努力一点。”

他们反而觉得,年轻人被社会现实改变,并非坏事,反而是给他们空间去想,如何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做更多的事。

“是不是结婚一定要买楼,人生一定要这样?那我们可能问自己更多一点。”

对Dik和Chi来说,Sff是充满回忆的地方。他们准备在这里拍一套非正式的婚纱照,纪念3年的时光。

“结婚照意味着新的开始,这个时候去做,也挺有意思的。”